二郎神与藏传佛教的渊源

2020-08-07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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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神本是汉神,是在汉族地区产生和发展起来的,在汉族中被广泛信仰和崇拜。二郎神大约产生于宋代,发展于元明时期。最初的二郎神有三个,分别为赵二郎、李二郎、杨二郎。他们有的是真有其人,后又增加了虚构的事迹(如赵二郎);有的是真有其人其事,后被加以神化(如杨二郎);有的是本无其人,而是藉其父的真人真事才出现的(如李二郎)。在北宋末年至南宋初年,三者曾发生过激烈的地位之争,后来杨二郎因在民间广泛流传,更因被写入神话和演义小说而传承下来,最终取得了胜利。(注:参见李耀仙:《二郎神考》,《四川师范学院学报》1998年第1期。)二郎神随着道教神灵体系的完善,又被纳入道教之中,成为道教中法力无边的大神。在汉族民俗中,二郎神是一位神威显赫、法力无边、武艺高强、善于变化的天神,集中体现了人们的英雄崇拜、神灵崇拜、偶像崇拜等多种心理因素。

安多藏区又称为东藏方言区,包括青海省除玉树藏族自治州以外的藏区、甘肃省西南部的藏区以及四川省西北部的藏区。据调查,安多藏区二郎神信仰是呈点状集中分布的,主要分布在青海省黄南和海南两个藏族自治州。

黄南藏族自治州的二郎神信仰集中分布在同仁县和尖扎县。同仁县又主要集中在隆务镇、保安镇和年都乎乡三地。隆务镇镇上建有二郎神庙,该镇的四和吉村也信仰二郎神,但是没有神庙,只有神像,绘于夏琼神庙的侧殿。保安镇的尕队村和年都乎乡的年都乎村都有二郎神庙,且都位于村边的高地上。尖扎县主要集中在直岗拉卡和康杨两镇。直岗卡拉镇的尕布村是该镇二郎神信仰的主要地区,村西面的高地上建有神庙;康杨镇的杨家村也是二郎神信仰的主要村子,二郎神庙建在村子中间。

海南藏族自治州的二郎神信仰主要分布在贵德县东沟乡的东沟村和西沟乡的当车村。东沟村是现在的地名,当地人习惯称之为周屯,神庙建在村东的高地上。当车村也建有二郎神庙,位于半山腰,据该神庙的庙管更太老人讲,该地二郎神是由周屯传过来的,因此在举行重要的祭祀活动时,要请周屯的法师来作法,所念的经文也是一样的,本地的法师必须到周屯去学法。贵德县河阴镇的刘屯也信仰二郎神,曾在村子前面建有二郎神庙。据刘屯文昌阁阁管会主任张正基老人讲,历史上刘屯是供奉文昌君,王屯是供奉龙王(但偏殿绘有二郎神像),周屯是供奉二郎神。文昌阁位于刘屯边上的半山腰,但是二郎神庙为刘屯的家庙,在他记事时刘屯的二郎神庙仍然存在。二郎神为画像,庙有三间房,可见当时的规模还不小。1958年时改为学校,学校搬迁后即被毁坏,再没有重修,现在的刘屯人更信仰文昌神。


仪式是宗教信仰的行为模式,它把人与神联系起来,体现了人与神之间的关系。安多藏区的二郎神仪式比较复杂,它是以法师为核心,围绕着二郎神祭祀而展开的。据调查,二郎神的祭祀仪式可分为随机性和常规性两种。随机性仪式具有随事而发的特点,仪式较为简单,随意性较强,大多没有法师,祭品也比较简单。常规性仪式则是定期举行的祭祀活动,其又分为两部分:一是每天的日常祭祀活动;二是每年阴历六月举行的重大祭祀活动,当地人俗称为“六月会”。六月会是为了庆祝二郎神诞辰而举行的祭祀活动,规模宏大,内容丰富,本文所讨论的二郎神祭祀仪式特指六月会。

安多藏区的二郎神仪式在不同地区有一定的差异,有些地方由于受旅游开发等因素的影响,仪式的原生形态受到较大的干扰。而尖扎县的尕布村则因地点较为偏僻,其二郎神祭祀仪式较少受外界的干扰,仍保留较强的原生态,因此,笔者选择该村作为调查对象。为了能够比较全面地反映安多藏区的二郎神仪式,笔者在论述过程中也兼顾其他地区,交叉进行叙述。

尕布村的二郎神庙占地面积约有0.5亩,内有一个大殿,最近又修饰一新,殿前有一座桑炉,终年桑烟弥漫。由于二郎神庙的前任庙管对信徒捐献的钱物等交代不清,难孚众望,于是众人推举阿布扎扎为现任庙管。阿布扎扎信仰虔诚,经济清白,认真负责,深得信徒的信任,已经成为该村二郎神仪式的实际主持者。

二郎神祭祀的时间因地点的不同而有一些差异:尕布村和杨家村为阴历六月廿一至廿五日,年都乎村为阴历六月廿十到廿五日,东沟村为阴历六月十九到廿四日,当车村为阴历四月初四到初六,四合吉村为阴历六月十六到十九日,隆务街为阴历六月二十六日(只有一天)。这其中,除了当车村在阴历四月外,基本都集中在阴历六月份。祭祀场地一般为二郎神神庙。参加祭祀的人除法师外,多为本村及周边的村民。祭祀的神器有二郎神像、锣、鼓、法螺、神轿、战旗等。

仪式是运用抽象的程序、关系、权威、传承等来表达的一种具有象征意义的一整套行为方式,而程序则是仪式的直接表现,也是其核心。

二郎神祭祀仪式的第一步是祈求。在六月会开始的第一天(廿一日)晚9时左右,尕布村中所有年长且具有威望的男性,都要聚于二郎神大殿中,集体跪在二郎神面前,通过才科法拉与二郎神进行交流。法拉是藏语的叫法,即“神人”之意,汉族习惯称为法师,同仁土族称为拉哇。当法拉进入神附体的癫狂状态时(当地人称之为“发神”),法拉就成为二郎神与信徒之间进行交流的中介。当晚的内容主要是向二郎神询问六月会期间是否有暴风雨等,若有,如何禳解,同时请求二郎神保佑六月会期间不出现坏天气。笔者调查时,当地人常常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六月会期间的天气状况要由二郎神负责,如果出现暴风雨,就是他的责任。”同时,人们还要向二郎神汇报当年的收成,并祈求二郎神保佑来年丰收。

在整个六月会期间,要一直不停地煨桑。“桑”为藏文的音译,指“烟祭”。桑祭分为素桑和荤桑。素桑又名白桑(因桑炉的外表被涂成白色),是在柏树枝桠、糌粑、三白(乳汁、奶渣、酥油)、三甘(冰糖、蜂蜜、蔗糖)上面洒上一点清水,然后点燃。荤桑又名红桑(因桑炉的外表被涂成红色),是把鸡或羊当场宰杀,放入桑炉中燃尽。在尕布村二郎神殿前的空地上,前后建有荤素两座桑炉,素桑炉终日桑烟缭绕,荤桑炉一般是在牲祭时才用。

仪式的第二步是请神。二郎神庙殿内一般都供有两尊二郎神神像:一尊为大型塑像,供于中堂,不能移动;一尊为小型塑像(也有的是唐卡),放在特制的轿子内,外面用哈达、“红”(红色的被面或绸子)等覆盖得严严实实,除了阿布扎扎、村中的权威人士及法拉之外,其他人(尤其女性)均不能看里面的神像。六月会所请出来的二郎神是坐轿的二郎神。六月会第二天(廿二日)清晨4-5时左右,在法拉主持下,把二郎神连同轿子一起从大殿的供桌上请下来,放置在大殿外前台的两条凳子上。有些地方还请出文昌神和龙王神进行陪祭。

仪式的第三步是牲祭。据当地人讲,二郎神喜食肉、饮酒,所以祭祀必须要牲祭,但不能用牛肉,只能用羊、鸡等。据当地人说,二郎神从小父母双亡,是其嫂子用牛奶把他拉扯大的,为了报恩,所以二郎神不吃牛肉。尕布村献牲用的是一只山羊。具体程序如下:

上午10时准备宰牲。首先用桑烟(燃烧柏树枝产生的烟)把羊的全身熏一下,然后用掺有少许面粉或奶子的清水,把羊从头到尾地进行浇洗,当地称为“配洗”。在“配洗”的过程中,若羊的全身抖动,则说明二郎神已经接收了此羊;如果纹丝不动,则说明二郎神还不满意,需要再次“配洗”,直到羊全身抖动,方可宰杀。洗时要尽量往耳朵里浇水,这样羊就会抖动。宰杀所用的菜板和刀都是专用的,用完后一般用红布包住收起来,等到来年再用。宰杀时,刀子要先在桑烟上熏一下,然后割断羊的喉咙,并将第一碗血供于二郎神轿前。阿布扎扎先把羊头、四个蹄子以及心、肝、肺放进荤桑炉中,还将第一碗血往轿子上洒一些,并往荤桑炉中倒三次。这期间,阿布扎扎始终用藏语念念有词,大意是请二郎神用餐。

中午12时,从宗囊寺请来的两位阿卡,将糌粑捏成的施食供于二郎神像前,在殿内念桑经,再次请二郎神用餐。之后,阿布扎扎从每个羊腿上象征性地割下一些肉放进荤桑炉,同时往素桑炉中祭酒、加面、添柏香等。有的地方(如杨家村)由于经济拮据或其他原因,不宰羊,只是买些肉回来煨桑。也有几个人凑份子买一只羊献牲的情况。

二郎神牲祭活动由来已久。史籍记载:“蜀中灌口二郎庙,当初是李冰因开离堆有功,立庙。今来现许多灵怪,乃是他第二儿子出来。初间封为王,后来徽宗好道,谓他是甚么真君,遂改逢为真君。向张魏公用兵祷于其庙,夜梦神语云:我向来封为王,有血食之奉,故威福用得行,今号为‘真君’,虽尊,凡祭我以素食,无血食之养,故无威福之灵。今须复我封为王,当有威灵。魏公遂乞复其封。不知魏公是有此梦,还复一时用兵,托为此说。今逐年人户赛祭,杀数万来头羊,庙前积骨如山。”(注:《朱子语类》卷3《鬼神篇·灌口二郎庙》。)又据记载:“永康军崇德庙乃灌口神祠,爵封王,置监庙官,蜀人事之甚谨,每时节献享。及因事有祈者,必宰羊,一岁至四万口”;(注:《陔余丛考》卷35《灌口神》。)蜀人事灌口神(二郎神),“每时节献享,及因事有祈者,无论贫富必宰羊,一岁烹至四万口”。(注:《夷坚支丁志》卷6《永康太守》。)可见二郎神祭祀之盛。

仪式的第四步是法师作法。在整个六月会的活动中,法师一直处于核心地位,他代表二郎神治病禳灾,推算吉凶,因此成为二郎神下界的载体,是人与二郎神的中介。

法拉作法是在献牲和阿卡念“桑经”之后。法拉用柏香水洗手,在殿内穿戴好法衣,(注:法衣的样式与萨满的服饰十分相似,上衣为黄色的坎肩,下衣为女式的花布条裙子,头戴五方莲花帽,上面印有二郎神、文昌神、阿尼玛卿神等五位神灵的像。)坐在殿内二郎神前一条用白羊毛毡覆盖的长凳上,口诵经文,不一会儿即全身颤抖,神情恍惚,这表明二郎神已附体。法拉时而坐在大殿内,时而又一脚踏在铺有白哈达的门槛上。这时,村中的八个壮汉(四人一组)轮流把二郎神轿抬出庙,开始在村内巡游,称为“转村”。“转村”是在六月会期间不可缺少的一种仪式。轿子出发前,要有一位老汉给轿子敬酒。神轿先在桑炉周围转上一圈,后又转到庙的四角,之后抬出庙门。此时,法师始终处于二郎神附体的状态,跳来跳去。“转村”的时间并不长,等神轿放回殿前的长凳上时,法师也停止了发神。神轿进来后,要再一次敬酒、添桑。廿二日,法拉通常都要发神两次,第一次发神到此即算结束。此时,众人散去,庙中只剩下负责做饭的人,还有执事老人等陪同法拉享用牲肉,牲肉主要是灌肠和羊背,煮熟之后,先敬献神,然后人们才能食用。下午5点钟,法拉还要再发一次神。

周屯的法师在六月会跳神时,要身穿灰色长衫,头戴黑色毡帽,手拿羊皮鼓,同时有两个以上的人陪跳,直至法师进入发神的状态。在牲祭时,法师身穿黄色长马甲,头戴前面坠有许多小铃铛的黄色包巾,(注:据说过去一般都不用黄包巾,而是把头发散开,只是在去病禳灾时才戴包巾。)后留有辫子。法器为一个羊皮鼓、一对口钳、一把短剑。马甲的颜色按照其主神所穿袍子的颜色而定,周屯二郎神身穿黄袍,其所属法师穿黄马甲。(注:刘屯文昌神身穿绿袍,其所属法师穿绿马甲;龙王身穿红袍,其所属法师穿红马甲。甲堂村二郎神的法拉原来穿红马甲,现在受周屯影响,改穿黄马甲。)廿三日,法拉发神三次:中午一次,下午两次;廿四日发神四次:中午和下午各两次。廿五日是六月会的高潮,发神五次:中午和下午各两次,晚上一次。该村“转村”的时间也较长,晚上要烧白纸做成的长钱。程式基本一样,没有什么明显的结束仪式,最后将神轿抬到殿内即可。

二郎神的法拉都是非专职的,但多为世袭。他们平时务农,六月会或平时人们有事相求时,才做法事。法拉必须由活佛认定后,才有资格做法事;认定他的活佛越多,其法力就越大(详见后文)。

在二郎神的祭祀活动中,女性地位很低,当地人认为女性不洁,忌讳女性参加。祭祀活动自始至终都由男性操办,女性一般仅在外围观望,不能参与。有些地方的女性连进入二郎神大殿的权利都没有。如尕布村的女性不但不能进殿,甚至连站在大殿外的台子上都不允许。周屯虽允许女性进庙,但要求女性扎住裤角,以防异味从裤脚出来,弄脏了神。
二郎神信仰在安多藏区传承的过程中,与本地区原有民族文化(主要是以藏传佛教和本教为核心的藏文化)进行了广泛的互动和调适,最终整合为一体,显示出了多元文化整合的特征。

(一)二郎神形象方面的整合

在安多藏区,二郎神的形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二郎神的汉地形象是一个三只眼,面白无须,剑眉挑眼的英俊少年。在藏文化的影响下,二郎神已经变成了藏传佛教的护法神形象。一般为忿怒像,面多为蓝、赤、绿、金等色,怒目圆睁。有些地方二郎神的第三只眼都被演化没了,在属神中还多了两位羊师护法大将,其形为羊头人身。

二郎神形象在不同地区的演化又有所不同。陈青海老人给笔者详尽地讲述了尕布村二郎神的形象变迁。他记事时(解放前),该村就有二郎神,是站立木像,红面,八字胡,三只眼,头戴圆形帽子,中间坠有一大穗子,身穿黄色盔甲,外披红色战袍,左手拿一把剑(又说是刀),右手指向前方。两侧有羊头人身的羊师护法神,还有哮天犬、弓箭、鹰等。现在则为盘坐塑像,金面,没有第三只眼,身穿黄色盔甲,右手举起并打“佛指”,胸前佩带有护心铜镜。象征物有弓箭、哮天犬和神鹰。二郎神两边各有一位护法神:右侧的为羊师大将(藏语叫“先本拉果”),左手拿一个仙桃,右手拿一把宝剑,胸前也有护心镜;左侧的为金刚(藏语叫“先本兹东”),右手举起,左手拿一本记录小偷所犯罪行的“案录本”。左下角跪有一被绑捆并试图狡辩的小偷。隆务街二郎神的形象原来为画像,1982-1983年间改为端坐的塑像,身穿长袍,红面,三只眼,两手放于腿上。尕队村二郎神的形象是一坐像,青面獠牙,怒目圆睁,三只眼,头戴五方莲花帽,右手拿一把宝剑,左手拿一金元宝。周屯二郎神的形象是青面,三只眼,红发,怀抱兵器。甲堂二郎神的形象是一坐像,青面獠牙,身穿藏袍。

(二)多元祭祀仪式的整合

在安多藏区,不仅二郎神的外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且二郎神的祭祀仪式也整合了多种文化的因素。安多藏区二郎神信仰是与本教和佛教相整合的产物,人们对它的信奉,也采用了亦本亦佛亦巫的方式。在这方面,以二郎神的煨桑仪式最为典型。煨桑是藏族的一种古老习俗。最初,煨桑是为了驱除污秽之气,后来这种仪式被本教所借鉴,由民间的原始习俗变成了一种宗教仪式。藏传佛教取代本教之后,这一仪式被保留下来,但其用意已不仅仅是驱除污秽之气,而主要是祭神祈愿。点燃煨桑之物后,人们还要诵经祈祷。现在,居民们一般都在屋顶或院中、帐房前用泥塑有如宝瓶状的桑炉,村落的桑炉一般在村前或路旁,庙宇的桑炉则在上门的侧旁或正殿的正前方。

二郎神的煨桑仪式是多元文化的融合。汉地的二郎神祭祀活动没有煨桑的仪式。二郎神祭祀中最初的牲祭在安多藏区变成了荤桑祭,后又增加了素祭。一般是先煨素桑后煨荤桑。个别地区祭祀二郎神时不煨荤桑,如年都乎村的二郎神自古不吃肉,但特别能喝酒,喜欢吃大米,所以每天还要敬献大米饭。尕布村六月会祭祀时还要烧汉族的黄表纸和长钱。在烟祭的同时还要给二郎神献酒。由此可见,二郎神来到安多藏区后,祭祀活动吸收了本教和藏传佛教的祭祀仪式,整合成了全新的多元的祭祀仪式。

(三)二郎神庙宇中的多元供奉体系

二郎神庙的供奉体系,可以说是“神佛同处”,不仅供奉二郎神及其属神,而且还供奉藏传佛教诸神和其他一些地方神灵,他们有的同处一院,有的同处一殿,和睦相处。尕布村重修后的二郎神庙完全是藏式寺院的风格,大殿内的一切装饰物,如堆绣、壁画等,均由寺院的阿卡所制作,大殿内除供奉着二郎神之外,还供奉有文昌神像、班禅大师的照片等。杨家村二郎神庙内有两个大殿,南殿内供奉着藏传佛教诸神,东殿供奉二郎神、文昌神和龙王神。后院有一尊白塔,供奉有一对泥塑的欢喜佛。院中央有三个桑炉,其中一个荤桑炉和一个素桑炉面向二郎神的大殿门,一个素桑炉面向佛殿的正门。据该庙的看管人讲,无论是来拜佛的佛教徒,还是来祈求二郎神的信徒,大多都是先拜二郎神。

当车村的甲堂二郎庙在2000年重新后,显得华丽、宏伟,分正、东、西三座神殿,正殿供有二郎神塑像和班禅画像。正殿的后墙上方绘有二郎神父母的画像,完全是中原人的装束;下方则是杨戬二郎、甲堂二郎和穿黄二郎(因其身穿黄袍,故称穿黄二郎)。左右偏殿内供奉有寿星爷的画像(却是藏传佛教护法神的形象),以及文昌、阿尼玛卿等神的画像。尕队村的二郎神庙,据当地人讲已有300多年的历史,大殿正中供奉着二郎神的塑像,左右两边供有二郎神、念青神的唐卡及十世班禅大师和临夏活佛阿老塞的照片。殿外左侧墙上画有盘腿而坐的山羊护法神行巴拉果,右侧为盘腿而坐的猴子护法神。年都乎村共有五尊神,即念青神、夏琼神、二郎神以及阿尼玛卿神和其子战智神,均供奉于二郎神庙的大殿内。

五、二郎神与藏传佛教的关系

笔者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在安多藏区,二郎神与藏传佛教关系密切,但其地位较低,在以藏传佛教为核心的神灵体系中多处于从属地位。

(一)民间传说

据年都乎村的老人们讲,二郎神有三个弟兄,“齐卡”的为老大,该村的为老二,保安尕队村的为老三。该村的二郎神原来是负责管理财务的,后来因发生偷盗事件,被清代的某个皇帝(当地人称为“郭麻秦始皇”)赶出皇宫,四处流浪,无以为家,堪钦活佛一世慈悲为怀,将他收留在此,所以他要听从堪钦活佛的命令。

据李治老人讲,以前该村的二郎神特别能喝酒,每天都要喝64碗酒,有一次他喝得酩酊大醉后,躺在神庙门槛的一把刀上睡着了,一女性进香,从他头上跨了过去(因为是神,凡人是看不见的),堪钦活佛见了之后,十分生气,只准他每天喝8碗酒。所以现在每天给二郎神敬献8碗酒。四合吉村里的二郎神只是夏琼活佛手下的一员武将。

从民间传说中可以看出,二郎神是受寺院活佛管辖的,要听从活佛的命令。

(二)法拉(法师)的认定

在安多藏区,二郎神的法拉必须由活佛认定后,才有资格从事法事,从中也可以反映出二郎神的从属地位。

尕布村的法拉才科和年都乎的拉哇任钦先分别给笔者讲述了他们成为法师的具体经过:

才科说,他是19岁时开始发神的。法拉出师之前至少要有五六年的修炼,经活佛认定后,方可成为正式的法拉。而且认定他的活佛越多,他的法力就越大。现在,他已有了四位活佛师父,并已通过了夏琼寺活佛的考试。他对那次考试记忆犹新。当时,活佛让他们几个法拉跳坐到三条腿的凳子上,凳子不晃动者为真法拉。当他跳坐到凳子上的时候,凳子一点儿都没有动,所以夏琼活佛就认定他为正式的法拉。也有的活佛让候选法拉由房顶往下面的木茅上跳,若有胆量跳且没有受伤,便会被认为有神附于身,否则就不能成为法拉。

任钦先说,他第一次发神是在2003年六月会期间,廿八日全村人在树林中野营时,突然他的太阳穴发胀,胸口疼痛难忍,失去了知觉,几个小伙子都按不住他。腊月十三至十五全村的人在二郎神庙念经时,他再一次发神。老人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堪钦活佛。阴历二月,堪钦活佛给全村人念经时,让原来的二郎神法拉和他一起发神跳舞,原来那个法拉未能跳下来,而他却跳了下来。阴历五月初四,他又到隆务寺坚果活佛前发神跳舞。于是,堪钦活佛和坚果活佛共同认定了他的法拉地位,他也得到了全村人的认可。

周屯村的樊永华法师告诉笔者,该村的二郎神法师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专门在六月会上跳神舞的;一种是专门禳灾祛病的,这种法师必须由活佛认可。

(三)六月会期间二郎神必须拜访藏传佛教寺院及活佛

无论何地的二郎神,在六月会“转村”期间,都必须去拜访寺院及活佛。

尕布村的二郎神每年都要去拜尕布活佛家和宗囊寺院。周屯村的二郎神在六月会的第一天就要到寺院里。阴历六月十九日早晨太阳刚升起来时,人们即请二郎神下庙,朝着刘屯文昌庙的方向(西北方)拜三拜,据说文昌神是二郎神的舅舅,所以要拜礼。拜完之后,法师在二人的陪同下发神。轿子由四个人抬着去毕家寺、史家寺等寺院。寺院的阿卡们在门前置桌迎接神轿,阿卡给神轿上香、煨桑。同样,车村甲堂的二郎神轿在“转村”时,所有的寺庙也都必须去到。第一天必须去却毛佛爷家和文昌庙,第二天去江仓马的黎明寺活佛家,最后一天先在村子里转,之后去却毛寺和史家寺,然后返回。

综上所述,二郎神信仰在以藏传佛教为核心的信仰体系中处于从属地位。二郎神要在藏区的信仰体系中生存发展,就必须适应藏传佛教文化,因此也就不能不依附于藏传佛教。同时,二郎神信仰在藏区的传播又得到藏传佛教寺院的支持。每年按期到寺院和活佛家拜访这一传统,既表明了藏传佛教对二郎神的认可,又维系了藏传佛教与二郎神之间的关系,促进了藏传佛教与二郎神信仰之间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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